宛歌回去的时候傀儡戏已经即将开始,她知道只凭自己一定是去不了池子的,便一路直奔华阳太皇那里,准备先打探下具体,低声问华阳太皇带着的刘嚒嚒:“长公子的池子在哪?”

刘嚒嚒本来就认识宛歌,先前太皇给扶苏和宛歌送了几天的膳食之事也很清楚,此番太皇让宛歌过来本来就是想让她在长公子池子伺候,原本太皇害怕宛歌脸皮薄,还以为得和宛歌说疑惑。没想到如今宛歌主动问起,如此识趣,刘嚒嚒也就含笑的和她说了地点。

轻而易举的知道了地点,宛歌刚刚想谢过离开,刘嚒嚒却忽然想起什么,让她等了片刻,重新折回去,回去给她带了一个玉牌出来,笑道:“姑娘靠近怕是有些不便,这是太皇的随身信物,虽然平日没多大用处,但此刻也能保姑娘畅通无阻。”顿了顿,又对着宛歌身边的秋雁,“长公子不喜有人近身,你把宛歌姑娘带过去就下去吧。”

秋雁默了一会,低声应唯。

宛歌那时候心里正开心,虽然隐约察觉有些不太对,不过也因为近在眼前的温泉,让她不欲多费思量,也就开心接过,谢过了太皇。

刘嚒嚒觉得宛歌终于开了窍,甚是满意,含笑点头。

拿着令牌走后,姑姑重新回到了华阳太皇身边,华阳太皇那时正看着宛歌离去的方向,喝了一口茶,叹气:“陛下也不知怎么想的。好好的温泉之行,却让扶苏和胡亥负责布防。”

刘嚒嚒笑道:“这不是陛下看重长公子么。”

华阳太皇看着宛歌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颦起。

刘嚒嚒提她揉着肩,看着华阳太皇明显有些思虑的表情,也有疑惑,轻声问:“太皇怎么了?”

太皇只摇了摇头,放下茶盏,眉目也舒展开来,只是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叹息:“……没什么事……但愿是我想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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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太皇的令牌,宛歌一路畅通无阻,只有一开始有些人拦下,但是都因为她的令牌轻松通过。等靠近温泉之后,人便越来越少,随着眼前升起的白雾袅袅,终于周围再也没有人往来。

想来也是,温泉周围还有人,怎么让人好好的泡澡?

宛歌那时看见空荡荡的池子正开心,却不好太过明显表现出来,咳嗽一声,压下笑意,肃容对着秋雁:“我准备一下,你先回去吧。”

华阳太皇之前就有过交代,闻言,但是看着宛歌这幅模样,也不是是不是意会到了华阳太皇的意思,秋雁神情复杂得打量了宛歌好几眼,终于没能认出来,低头退了出去。

秋雁一走,宛歌脸上的雀跃再也无法克制,卷了袖子跃跃欲试。

眼前的温泉泛着浅浅的奶白,宛歌拿手指试了试,水温甚好,她心中愉悦不已,从袖子拿了香点好,做计时之用,然后快速的褪了衣裳,便痛快的跳到池子里。此时他们都在前头看傀儡戏,皇室的池子一个个隔已经隔好,宛歌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加上扶苏这池子不会敢有人过来,扶苏此刻都在布防,不太可能会过来,只要自己恰好时间不怕被发现。

她背抵着石壁,让温泉的水漫过胸口,温暖舒适。这个身体尚小,但是身体曲线还是有的,即使该长的地方虽然还没来记得长,但是该细的地方却是不盈一握,可惜而知将来会是如何的一副好身材。

宛歌看了一会,便背过了身子,盘腿坐下,把手臂放在了岸上,撑起了自己的脸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舒适安静的氛围下,她就忍不住想起一些事情来。

历史对扶苏记载太少,她甚至不能帮扶苏回避太多事件,唯一有可能是帮他回避伪诏的事情,可是扶苏信了皇帝,真的会举兵造反吗?所以最稳妥的还是在此之前扶持他当太子。

但是宛歌不觉得自己有政斗的能力,扶苏长在帝王家都没办法,自己一个完全没学过权谋的还能有什么办法?或许……直接把陆离白先干掉?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第一瞬间,她吓了一跳,使劲的敲了敲自己头。陆离白对她妹妹的确不错,只是自己占了她妹妹的壳,少不得得站到对立面去了。

跑了一会,她看了看烧得差不多的香,再算了算时间,觉得这也差不多了,就准备先从池子里爬出来拿衣服,但还未起到一半,忽听的前头一传来一阵脚步声,慢慢的朝这里靠近,最后立在了门外。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宛歌浑身一僵,顿时爬上去不是,缩下去也不是。

厚重的帘幕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被掀开,雾气氤氲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腰间负着长剑,眉目清俊。宛歌心跳不止,她贴着石壁,小心翼翼地、羞愤地一寸寸抬头看去。

那人原先眉眼警惕,手上按着剑,正朝着这边看来,再对上她视线的时候有明显一怔,按剑的手也放下去了,转变出几分惊讶之色来。

雾气被一只手拨散开来,此时宛歌虽然几乎把身子都浸在水中,但还是露出了白皙的肌肤,上头滚着水珠,她的鬓发湿漉漉的,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天知道扶苏怎么会这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