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站好,数人数了!”前面有人吼了一嗓子,余泽也顾不得赵修平的突然消失,连忙从牛车上下来。

只见从队伍最前面发生骚动的地方,走过来三个精壮的男人,他们半裸着上半身,身上肌肉纠结,两手都端着一架冲-锋-枪。

余泽着意看了一下他们的左臂,没有纹身。

赵修平之前说过,在wata,属于各个组织的人都应该在左臂上有纹身,比如赵修平是一只鹰,又比如那个伪装进科考队的wata成员,他的胳膊上是豹子。

如果没有纹身,那这些人在wata中地位就很低了,要受制于其他组织成员。

在等级观念深入骨髓的wata,每个阶级对下一个阶级的支配权都是彻底的、完全的,包括生死,无条件支配。

余泽和村落里的人站成一排,他们出发的时候本来一共十二个人,现在赵修平走了,就只剩十一个。

村里的人朝余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赵修平怎么不在。

余泽手背在身后,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一路过来没什么事儿吧。”那三个人端着枪的男人将他们一个个地看过去,脸上凶神恶煞,嘴里却还算客气。

村里的人赶忙堆着笑脸,说:“谢谢您关心,没事儿没事儿。”

“嗯。那就走吧,最好天黑前到。”

说着,三人分别坐上三辆牛车,继续往前驶去,其中一个,正坐在刚刚赵修平坐过的位置上。

余泽僵着脖子,坐在一颠一簸的牛车上,不知道是回头打声招呼呢,还是不打。

毕竟按照计划,他是需要混进他们之中的……

“我以前没见过你。”那人突然在他背后说。

余泽一下子紧张起来。

“是哈。”

余泽假装不敢看那人的样子,弓着背,做出一副畏畏缩缩的蠢样来,“村子里前几天来了丧尸,死了、死了几个人,所以让我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以自己的身子板,本来是没资格来押货的。

这倒是实话,余泽感到那人上上下下将自己打量了一番,显然也认同了这个说法。

那人又说:“你怎么不敢看人?抬起头来我看看?”

小爷x你大爷!

余泽心里这么想着,却只能缓缓地转过头去,耷拉着眼皮盯着车上的一堆草药,干笑了一声。

“抬眼睛。”那人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x!

余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和赵修平一样,面容深邃犹如混血,但是他肤色偏黑,头发发卷,紧贴在头皮上,眯着眼睛看人的模样,简直猥琐得难以言说。

猥琐男终于看清了余泽正脸,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问:“你今年多大了?”

关你屁事?!

余泽:“二十。”

猥琐男唔了一声,手摸了摸下巴,脑子里不知道再想什么,不过他也没再进行什么盘问,余泽觉得自己这就算是蒙混过关了。

快要到天黑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一个类似悬崖的地方,那是在山的背面,山路经过一个大弯,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开似的断了,底下是百米深的山坳,而山崖与对面一个山洞之间,架着两根间隔两米宽钢索。

只见那个猥琐男朝对面山洞大喊了一声:“喂!”

过了一会儿,冒出个人的脑袋来。

猥琐男:“架桥!人来了!”

金属吱呀摩擦的而声音由低到高响起来,那声音难听厉害,余泽忍不住皱起眉头,正思索自己要不要堵住耳朵以防记忆受损。

这时候,猥琐男转头对他一笑:“受不了的话,可以堵住耳朵。”

余泽:“……谢谢,不用了,还行。”

用钢板连接成的吊桥一点一点地从那边靠锁链的拉动,接近这边,每个钢板有大概一掌宽,彼此之间联系紧密,只不过这桥两边没有围栏,看上去还是挺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