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煓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摘花飞叶即可打中女孩手腕,好高功夫!他抬眼望去,只见张并默立樱花深处,心中一凛。

钟煓和钟煜一样,将门虎子,爱舞枪弄棒,爱结交朋友,适才他闻讯赶来和张并一起饮酒,一起讨教功夫,喝到酣处,钟煜兴致盎然,命人带来两名绝色舞女送给张并,“如此绝色,只有张将军这样英雄才配消受。”两名舞女十七八岁年纪,皮子雪白,腰肢柔软,神态极是妩媚诱人,堪称尤物,血气方刚年轻人哪有不爱?张并却客气拒绝了,钟煜奇道“莫非张将军觉此二女不够美?”张并摇头,“不是。美或不美,我原也不曾留意。”此时不只钟煜好奇,连钟侯爷、钟煓、孟正宪都好奇起来,英雄豪杰不近女色也是有,但柳下惠一般男人又有几个?这般情形下,众人方得知到张并练是华山童子功,师父华山老叟吩咐过25岁后方许成亲,众人恍然大悟,钟侯爷微笑道“华山老叟世外高人,张将军有幸拜为师父,真真可喜可贺。”张并甚是谦和,钟侯爷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眼光中带着满意和笑意。

钟煓强笑道“张大哥好俊功夫!不愧是华山老叟关门弟子!”

悠然却摇头,“不是他。”

张并年纪虽不大,为人却甚到周到,带悠然上树玩也是先用腰带系着她,后来悠然害怕,才轻轻揽住她腰,他这样人,不会冒冒失失摘片树叶打到悠然手腕上。

“不是他?”钟煓酒尚未醒,美玉一般脸上露出迷茫神情,这孩子气模样加令人怜爱,只听林中传来一声怒吼,“你是哪家女子,庸脂俗粉,也配这样对着我弟弟?!”

声音未落,一个约二十七八、身着玄色织锦缎长衫、年轻俊朗男子已来到近前,恶狠狠瞪着悠然,钟煓忙起身见礼、引见“大哥!这是孟家表妹,小姑丈闺女。”虽略有些摇晃,却还不曾跌倒。

悠然慢吞吞起身,敛衽为礼,“大表哥安好。”前世思想不纯洁悠然,此时心中想十分不堪:久闻吉安侯府世子钟煜年轻英俊年少有为,只是子嗣艰难,成亲多年一男半女也无,今日侯府内宅缺席两位重要人物,钟亨妻子孙氏,钟煜妻子卢氏,是听说城外百花山上娘娘庙求子十分灵验,今日是正日子,两位夫人虔诚上娘娘庙求子,姑奶奶回娘家也顾不上招呼照看,可见求子之心多么急切。若钟煜如此紧张钟煓,那他无子,岂不是……?咳,性取向有问题?男人可以喜欢男人,可是男人和男人生不出孩子呀。

钟煜对悠然胡思乱想全然无感,神情凶狠,“姑娘家独处林中,和少年男子对坐饮酒,这就是小姑丈家教?”小姑丈家有几个庶女他是知道,庶女能有什么好娘亲来教导,莫要让这些没礼数庶女带坏他宝贝弟弟。

钟煓少年心性,见自己眼中小仙子被大哥训斥,心中一急,白玉般脸上浮现数朵红云,煞是好看,“大哥,是我不好……”钟煜皱眉道“平时你不是对女子避之不及?今日是怎么了?小弟你莫护着她,这女子不知羞耻,我要替小姑丈好好管教她。”

悠然翻了翻白眼,这兄弟两个该喝了多少酒才能这么发疯,一个平时对女子避之不及绝色少年跑到后花园跟个素昧平生女孩喝酒,一个平时被人称做年少有为侯府继承人不分轻红皂白胡乱训人,还要替自己姑丈管教女儿,传出去都是笑话!酒量不好就别少喝,瞧这乱。酒醒后看他们拿什么脸见人!

钟煜对悠然厉声道“以后不许你缠着钟煓!他这般谪仙似人物,不是你能想!”

悠然不紧不慢问道“钟煓是谁呀?”

钟煜气结,“你装什么糊涂!”

悠然冷笑两声,“我倒要请教世子:钟家二小姐派了四五个侯府丫头此服侍茶水,这些丫头早已不见了,是谁遣走她们?我自己侍女不许我带,侯府丫头跑无影无踪,以致闺中弱女,独处林中,被狂徒所辱,这就是吉安侯府待客礼数?今日我算领教了!”

钟煜气脸上青筋乱爆,“好个伶牙利齿丫头!”

悠然微微一笑,“世子过奖,不敢当。”

钟煓先是替悠然担心,几次想开口帮悠然说话,都被钟煜挡回去了,只能旁边干看着,却是越看越有趣,姑丈这个小女儿,不只生好看,还这般会说话,有趣,真是有趣。钟煓看入迷,连张并走到他身边也没发现。

钟煜酒气上涌,挥拳冲悠然而来,钟煓大惊失色,想出手却是大醉之下手脚不大听使唤,正着急时,只见张并轻舒猿臂,已将钟煜提起来掷地上。

钟煜武功不弱,此时虽有些醉,却也还有五成功力,张并只一招就制住钟煜,显见武功卓绝,钟煓已是看呆了。

张并温和对钟煓说道,“世子醉了,烦钟兄弟送他回去。”

钟煓回过神来,对张并抱拳道“张大哥武功卓绝,兄弟佩服紧。若张大哥哪日空了,定要指点指点兄弟才好。”

张并颔首“若有机会,定当切磋一二。”

钟煓踌躇着,“却不好将小表妹独自留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