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锴真心怀疑这位黎总是不是有毒,为什么一遇上他就准没好事。

第一次碰上拖鞋断了,第二次见面医院里折腾一夜,第三次撞见……呵呵,刚才是谁说今天天气“还不错”的?

车子堵在高速公路上,大暴雨倾盆而落。

前面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缓缓龟速挪动,已经在高速上寸步难行整整四个多小时了。更不要说一滴一滴的水滴,正从头顶上方源源不断落下来,直落得纪锴胸膛贴透。

被拐带上贼车的男人心里默默问候了身边黎总的先人十八代。

“我说师傅,你这车子……怎么还带漏雨的啊?”

“真是对不住,”司机师傅苦着脸赔笑,“我也没想到。上次出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纪锴无言以对。余光往身旁瞟了一眼,心理登时平衡了不少。

因为,如果说他这边还只是滴漏而已,黎未都那边就简直就是露天大敞篷的效果了。

雨水哗啦啦浇灌下来,弄得整个人一身上好西装泡了汤,还不知是气得还是冷得一直抖抖抖,直让纪锴心里暗笑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你车防水条整个都偏斜了!”心情阴郁的土豪怒伸手出窗,上下摸了一把,“啪”地狠狠一拍,“是不是从买车回来就没保养过?这怎么能不漏雨?呵,廉价车就是……”

被纪锴果断一把捂住嘴。“师傅对不起哈,开玩笑呢,见谅。”

黎未都怒目。

他眼睛本来就生得好看,整张脸被纪锴遮得只看得到眼睛的时候尤为明显——当然,如果那双赏心悦目的眼睛能间歇性停止喷火的话。

“嘘,淡定。”纪锴凑在耳边小声哄他,“别乱说司机坏话,一会儿人家不高兴给我们扔路上怎么办?”

“这还不都他妈是你害的!”努力压低声音,难得文雅人黎总也彪出了脏话,“我都说了去租个好点的车上路,你非要坐路边的破出租!弄成这样,你……你赔我衣服!”

“噗。”

“你还笑!”

纪锴本来不想笑的。但实在是……黎总本来从头到尾都像是刚从河里捞起来的惨样就够好笑了。翻车鱼一样气鼓鼓憋了半天,最后居然认真憋出来一句巨没气势的“你赔我衣服”,实在是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笑,一边整个人往车门那边挤了挤,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这边雨小。

黎总虽说整天看啥啥不顺眼、一幅全世界欠他债的模样,但终归脑子不傻,最后还是嫌弃脸挪动了他的大长腿,心不甘情不愿地挨着纪锴坐了过去。

一靠近,骤然被肌肤隔着湿衣服紧贴的极高温度给吓了一跳。

好暖。不,好烫!

皱眉略带疑惑地看向纪锴,那张脸可叫一个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绝对没生病、更没发烧!

所以,这、这只是人家自体发热的功效?

想想自己一年四季总是手脚冰凉,因为这个经常被叶氤躲闪抱怨——都是男人,他好歹也是被各种空运纯天然有机物喂养大的,体质上竟还比不过这个朱凌家的、整天在超市买垃圾食品吃的……

“嘿嘿,暖和吧?”

嘿嘿你个鬼啊嘿嘿!暖和有什么用?暖和能当饭吃?怪不得被朱凌喊成“熊宝宝”,这么暖又这么大一只,不是个深山熊是什么?呜……

一阵强烈的暖意贴着背心弥散全身,黎未都整个人都瑟然狠狠抖了一下。

竟然是那人伸出一只手“啪”地放在了他的背上,人则转过头,很潇洒地托着腮看向窗外。

……好、好暖。

总裁抽了抽嘴角,一脸烦躁地悄悄把冰冷的身子又往人家身上靠了靠。

“两位客人,”前面的司机师傅苦着脸回头,“你们看前面真走不动了,这儿虽然离C市远,但是A城就在旁边,不然下一个出口两位先拐下去吧住一夜吧?不然这路况,可能到明天早上都要堵在这高速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