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等人很快驾车追上来, 将车停在宽敞的路口后, 走到巷子里来,看见叶臻怀里的女童,脸色稍微释然。

女童哭泣不止,还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叶臻有些抱不动,李宏赶紧笨手笨脚地抱住。

他是有孩子的男人, 懂得如何哄小孩,一边哄着, 一边让人把女童抱回警车里。

叶臻有些遗憾,说:“差点就抓到嫌犯了。”

林北钦说:“躲得过初一, 躲不过十五。”他长腿一越, 骑上了摩托, 说:“上车。”

叶臻慢慢走过去,林北钦目光微微一沉, 突然下车走向她。叶臻怔愣一瞬,突然被林北钦打横抱起。

腾空感让她有些眩晕,她惊呼一声,被林北钦放到了车座上。

“教授?”她不明所以, 甚至没回过味来。

“腿伤了?”他蹙眉, 目光轻垂,扫过她的腿。

她穿着七分裤, 露出纤细精巧的脚踝, 可裤腿不知何时被磨破了, 她的腿也被磨破了皮。

叶臻说:“只是蹭了一下。”

林北钦沉默一瞬,上了车。

车身重重一沉,同时他宽厚的胸膛与体温也熨帖而来,踏实而沉稳。叶臻呼吸一滞,全身僵了僵。

月光浅淡皎洁,轻柔的风拂过耳畔,吹起她的头发。

月色下,两人相依的身影在地面上移动,似印在了银色的月光里。

林北钦专注地开着车,忽而觉得脖子和下巴有些痒,似羽毛拂过,触觉绵长细腻。他不用细看,也知道是叶臻的头发,柔软、温香。

而她一动不动,对此一无所知。

道路渐渐开阔,昏黄的路灯代替了月光。林北钦将车停在了案发现场。

叶臻快速扶着座位跳下车,埋着头走向李宏。

李宏正在安抚被害女童的母亲,看见叶臻,松了口气。他本想让叶臻和这位母亲沟通,忽而见叶臻脸上泛着红晕,疑惑地问:“你怎么脸红了?”

叶臻一个激灵,余光瞟了瞟,见林北钦还在停车,一时暗自庆幸。她嗫嚅着,对李宏说:“热的。”

李宏没工夫多想,说:“正好,你和受害者聊一聊,了解一下案发过程。”

叶臻点点头,走向这位年轻的母亲。此时这位母亲把失而复得的孩子紧紧地抱在怀中,双眼通红。

女童也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委屈又惊恐地哭泣着。

半晌后,母亲才回过神来,对叶臻和其他警察连连鞠躬。

叶臻扶住她的手,摸了摸女童柔软的脸,说:“不哭了好吗?警察叔叔会抓住坏人,不再让任何人带走你了。”

女童抱紧妈妈的脖子,很勉强地点了点头。

言归正传,叶臻带着母亲到一旁坐下,问:“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带着孩子出来?”

年轻的母亲名叫王秋雨,她说:“我出来买点东西,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就干脆把她带出来了。”

叶臻不解,“买什么东西?”

王秋雨说:“来例假了,家里没那个。”

叶臻问:“你丈夫呢?”

王秋雨微微低头,说:“我是单身母亲。”

叶臻轻声说:“可以说一说事情的详细经过吗,方便警方破案。”

王秋雨点头,说:“我带着女儿去超市,把她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我觉得去超市的路不远,而且我经常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她脸色忽而一白,眼神惊恐,说:“谁知道我骑到这里时,那条小巷子里突然冲出一个骑摩托的男人,他来得很快,冲到我背后,追上来一下子就把我女儿抱走了。他朝反方向跑,我想追,但是被自行车绊住了……还好有警察,不然的话……”她说着,泪水潸然而下。

这作案手法,与警察推测的虐杀幼童嫌犯的手法相似,都是趁人不备,直接把孩子抱走。

叶臻给王秋雨递纸巾,问:“你看清他的模样了吗?”

王秋雨静了静,似在思索,之后又摇头,说:“他戴着头盔,好像还戴了口罩。而且很黑,我只看到的背影,没看清他的脸。”

“你还记得他的体态特征吗?他有多高?胖还是瘦?大约多大年纪?”叶臻问。

王秋雨回忆了一下,说:“他大概比我高一个头,中等身材,不胖,力气挺大。”她心有余悸,“我的自行车就是被他拉倒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被绊住。”顿了顿,说:“年纪……大约四十多岁吧。”

叶臻沉吟着,身后传来平缓的脚步声,她一转头,见林北钦无言地将现场勘查箱放在了手边。她立即了悟。

林北钦沉默地走开,叶臻对王秋雨说:“我需要检查一下你女儿身上的痕迹,看看是否留下了凶手的信息。”

王秋雨立即配合,抱住女儿,让她乖巧地坐在自己怀里。

叶臻拿出放大镜和多波段光源,对女童说:“乖乖,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用光照一照你,你如果不哭不动,我就给你糖吃,好吗?”

小女孩儿心性简单,听闻有糖吃,立刻把惊慌都抛在脑后了。

叶臻顺利地勘查了女孩儿的全身。提取了她指甲里的物体,在她身上发现一根头发,以及一小点纤维,此时也不能确认是否属于嫌犯。

这位嫌犯的反侦察能力较强,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检查完毕后,叶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正欲起身去给她买糖,忽而有人递了一颗过来。

她抬头,迎上林北钦的眼睛,又轻轻低下,从他手里拿了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