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司怡午觉刚醒就看到梓青风风火火走进来,刚进门就摔了书包,气冲冲躺到沙发上,闭着眼睛不肯讲话,胸口还在大幅度的起伏,俨然一副气炸了肺的模样。

“怎么了?”

梓青翻身坐起,双手激动比划着,声音也微微颤抖,说了好多司怡听不懂的专业术语,“那老师脑子肯定有问题,居然说我刁钻古怪,什么黑色风暴,英伦爵士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她以为她是小龙女啊,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她讲的那些早就过时了,真是难以相信!”

司怡给她倒了杯水,笑着劝她,“慢慢来嘛,我们还年轻。”

“年轻?xxx举行第一场秀的时候才十六岁!”梓青一通发泄之后怔怔盯着天花板,声音有气无力,“我都快二十岁了,还像只猪一样在这里转来转去……”

司怡无言以对,她知道梓青一直有出国的打算,为了她才一直留在国内……

十月份的天气微微有些冷,秋风扫过,窗外那棵梧桐树又落下一片叶子,两人都不讲话,静默良久,梓青忽然抬起头来,“气死我了,我要吃辣椒炒肉和乌冬面……”

这样一来,梓青又不肯去学校了,整天跟乐队的人泡在一起,上天入地,到处找地方演出,把这份工作当正经营生一样早出晚归,兢兢业业做起了贝斯手,司怡偶尔会去现场观看他们的演出,乐队非常有气势,但主唱实在是不给力,连司怡这个旁观者都能看出她的漫不经心,别提其他人了,梓青十分看不惯她,常常一言不合就争吵不止。

这一天,司怡午间闲来无事,下了课就直奔那间酒吧,站在路边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司怡忙冲了进去。

事实上,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风暴中心的二人正是梓青和那个打扮流气的主唱。

“要谈恋爱就谈恋爱,要唱歌就唱歌,阴阳怪气你在嚎什么?”

听了梓青的指责,那主唱也不甘示弱,“你别忘了,我才是这个乐队的队长,你一个新来的拽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乐队其余的两个人却没有任何要站在她那边的意思。这主唱原本就不是正经玩音乐,态度轻慢至极,还常常带一些奇怪的人一起来,其余两人早就心生不满,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不好直接跟她翻脸,这次争吵的□□就是那位主唱排练迟到,唱歌途中还在跟情人打情骂俏。

听了她这话,另外两人都不接话,那女孩见状冷哼一声,轻蔑一笑,“你们想造反是不是,我可要提醒你们一句,这里的设备都是姐花钱买的……”

司怡先前见她如此不讲理,心里也气愤,但此时听到她说这话,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阻止,梓青已经开口了,“那好,我出三倍的价钱,现在你就可以滚了。”

那女孩脸色变得厉害,估计在心里默默计算这笔买卖的可行性,司怡见状忙跳出来,“借一步说话!”

梓青被她拉到角落里,司怡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尽量平静,“程梓青同学,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现在是一个穷、光、蛋。”

“……”

司怡苦口婆心进行了半天的草根教育,终于让梓青动摇了,梓青挠挠头,神色懊恼,“可我话都说了,现在反悔也太没面子了……”

“同志,面子又不能包饺子……”

梓青明显接受不了这样的说辞,司怡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你乖乖坐着,剩下的交给我!”

司怡一脸笑容的转过身,那主唱抱胸冷笑着瞧她……

梓青远远坐在一边,看着她们有来有往,司怡一脸和气的笑,那主唱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其余两人则呆若木鸡,司怡讨价还价的本事实在了得,至今还未遇到对手。

那女孩词穷,颇有些气急败坏,“你是谁呀,这有你什么事?”此时梓青也在围观群众之中,听到这话,窜出来搂着司怡的肩膀,笑眯眯道,“怎么不关她的事,这是我们新来的主唱……”

司怡原本以为她是将计就计,姑且替她把这出戏唱圆了,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

大获全胜,梓青请他们去吃火锅唱k,换了两个场子,很晚才散,分手以后,两人站在路边,梓青拉住她拦车的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月色这么好,不如走走……”

司怡最喜欢秋天的月亮,像在水里浸过一样,月色清幽,仿佛给大地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看着就让人舒服,听她这么说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手拉手走到天桥边,司怡趴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车流灯海,发现站在这边居然能看到她们家的阳台。腰上忽然一紧,一个温暖的身体从后贴了上来,司怡顺势靠进她怀里,细密的吻像从天而降的蛛网将她牢牢裹住,此时此刻,她是狩猎者眼里的美味,只能孤独无助地任人摆布,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司怡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描绘出那两片凉薄姣好的唇……

“喂!”

司怡边喊边抓住伸进裙下的一只手,“你疯了,这是在外面!”

“这里这么黑……”

“那也不行……”

彼时已是深夜,桥上只有她们两人,四周一片暗沉,梓青把她拖进一处黑暗里,用发带扎住司怡的双手,抵在墙上,司怡又气又好笑,可是对面的人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